洛阳是古都,有种种名胜古迹,规模宏伟。立于城外,便可感受到那不同于一般城池的气息,扑面而来的人流更是彰显着这里的热闹、繁华。
经过了一番打扮,五人进了洛阳,直奔金刀王家。
王家在洛阳极有声势,乃大富大豪之家。到得王家外,但见房舍高大,朱红漆的大门,门上两个大铜环,擦得晶光雪亮,八名壮汉垂手在大门外侍候。
林震南、王夫人对视一眼,相继向前,轻声道:“还请小哥禀报一声,言林震南来了。”
八人身子齐齐一震,细细打量五人,目光落在林震南、王夫人身上。一人赶紧道:“还请两位稍等。”一人退了进去,很快就带着一七十来岁,满面红火的老人走了出来。这人正是金刀无敌王元霸。
王元霸年岁虽大,精神却健硕,手中呛啷啷的玩着两个鹅蛋大小的金胆。武林中人手玩铁胆,甚是寻常,但均是镔铁或纯钢所铸,王元霸手中所握的却是两枚黄澄澄的金胆,比之铁胆固重了一倍有余,而且大显华贵之气。
王元霸盯着林震南、王夫人目光一亮,哈哈大笑,道:“好,好,贤婿与女儿无事,老夫放心矣。”
“爹!”王夫人动情。林震南也赶紧行礼,道:“震南拜见岳父大人。平儿,还不见过外功。”
林平之上前行礼,道:“平之见过外功。”
王元霸把他们一一扶起,大声道:“好,好,好。你们都没事,太好了。”
林震南道:“岳父,这位就是救我一家性命的林长生先生。”
王元霸转头看向林长生,混杂的目光竟是精光闪闪,叫林长生心头一震,这老家伙不简单啊。
林长生见礼道:“晚辈见过王老前辈。”
王元霸道:“林先生客气了。走,我们进去说。”他又吩咐一旁的弟子道:“马上去把伯奋、仲强叫回来。”
进了厅堂,王元霸把下人打发走,问道:“贤婿,女儿,跟为父说说,这段时间怎么过的?”
林震南没有隐瞒,马上把大概的事情说了,但他也有所保留,有关辟邪剑谱的事没有说,只是说了大家都知道的一些东西。
王元霸听了,沉吟道:“这青城派实在可恶。贤婿你且安心,若那余沧海敢来洛阳,为父一定与他好好说到说到。”
此时,王伯奋、王仲强走了进来,他们先是向王元霸见礼,又一一见过诸人。但听王伯奋道:“姐夫,你们到底怎么回事?那辟邪剑谱当真存在?”
林震南苦笑,以前他不知,现在却明白,辟邪剑谱真有,可那东西,岂可示人。他摇头道:“两位弟弟,我的武功你们不是不知,若我林家真有什么辟邪剑谱,哪里还会沦落到此?”
王仲强点了点头,道:“正是。爹,那青城派可不好惹,我们要早做准备。”
王元霸道:“你们放心,爹心里有数。贤婿,女儿,你们一路也累了,先去休息一下,等会我们吃些东西,再说其他。”
众人起身,一一告辞。在王家仆人带领下,他们进了一个小院,暂住在这里。
林震南对王夫人道:“夫人,那辟邪剑谱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,有些话不是我隐瞒,实在是不好说啊。”
王夫人点头道:“相公放心,这些我懂,我不会说的。”
林震南点点头,一脸欣慰。“平之,你也不可乱说,知道吗?”
林平之马上道:“是。”
林长生道:“好了,我们先休息一下吧。有什么事,待养足了精神再说。”
林家有意隐瞒辟邪剑谱的事情,王家自然不会有所得。对这王家,林长生却也没什么想法。有些小说中说王家也觊觎辟邪剑谱,只是笑傲中,并没有太过明显的证据。至于他们污蔑令狐冲,那是因为令狐冲剑法大进,叫人怀疑。
可以说,那是令狐冲把疑点送上了门,王家有所行动也正常。再说,王家不也从林平之那里得到了林震南的遗言了吗?他们要觊觎辟邪剑谱,不应该不去福建看看啊。
从这点看,王家似乎对辟邪剑谱并没什么特殊的心思,或者他们根本就不信有这剑谱的存在。
傍晚,王元霸大摆宴席,感谢林长生对林家的救命之恶。这没什么好说的。其中一点插曲,就是林平之拜林长生为师的事了。
林长生看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,并不比林平之大多少,在一般人眼里,自不会觉得他有什么高明武功。
自对他怀疑不已。
不过这是小事,林长生当众露了一手后,这事也就过去了,王元霸也拉着林长生不停套近乎,增进两方的感情。
第二日,林长生带着林平之、曲非烟告辞离去。
出了王府,林长生问曲非烟道:“你要找的人在什么地方?”
曲非烟嘿嘿一笑,道:“他们就住在东城。”
林长生了然,这曲非烟说的必定就是任盈盈与绿竹翁了。“走吧,你领路。把你送去后,我也该离开了。”
曲非烟眼珠滴溜溜转,道:“林大哥,你们要去哪里?不留在洛阳吗?”
林长生摇头,道:“我要教导林平之一些东西,却是要在江湖上走一走。”
曲非烟一听,马上道:“林大哥武功高强,不若也教我一些本事吧。”
林长生笑了起来,道:“你这丫头倒也聪明,不过我的武功可没什么好学。再说了,你不是有人教吗?还要我教什么。”
曲非烟嘴一撅,不高兴道:“那个大姐姐可严厉了,跟在她身边,我想玩都不行。”
林长生摇了摇头,没有接她的话茬。他身旁都有一个林平之了,可不想再找一个累赘。
说着话,三人走入一个小巷子。巷子尽头,好大一片绿竹丛,迎风摇曳,雅致天然。三人刚刚踏足这里,便听到幽雅琴声,有人正在抚琴,小巷中一片清凉宁静,和外面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世界。
“竹翁,我来了。”曲非烟大叫了一声。琴声戛然而止,一老翁快步走了出来,看到曲非烟笑了一下,但目光落在林长生、林平之两人身上时,却微微一簇。
他对曲非烟道:“先进来说吧。”
三人被迎了进去,坐在石桌前,绿竹翁道:“非烟,你爷爷的事我知道了,你不用担心,尽可在这里住下,想来姑姑不会为难你的。”
曲非烟点头,吐了吐舌头,往房间看了一眼,小声道:“竹翁,姑姑也在吗?”
绿竹翁点头道:“姑姑一向很少外出。”他转向林长生,道:“多谢这位小哥把非烟送来。”这话看似客气,可一幅生人勿进的模样,似在送客一般。
林长生无语,道:“竹翁客气了。”他对曲非烟道:“非烟,曲前辈的嘱托我也完成了,我们就此告辞。”
曲非烟不舍道:“林大哥,非走不可吗?不如你就住在王家,我也好找你玩。”
林长生摇头,道:“江湖纷杂,有些事却是身不由己。你来此,不是想要报仇吗?如果你不努力,这辈子也没什么希望的。好了,多余的话林大哥也不说。平之,我们走吧。”
二人刚刚起身,屋内一直不曾出声的任盈盈突然道:“刘正风、曲洋因音律相交,我听说二人合创了一曲,那曲谱可在你手中?”
四人都是一静,林长生眉头皱了一下,心头苦笑。他不太想与任盈盈有什么交织,不想这傲娇的任盈盈竟主动开口了。
见几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,林长生道:“不错。这曲叫笑傲江湖。”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了曲谱,道:“怎么?姑娘也好琴箫之道吗?”
屋内一时寂静,良久才又有声音传出:“不错。不知先生可否把这曲谱留下?在下必有重谢。”
林长生笑道:“谢就不必了,你喜欢这曲子,我也想给这曲子找个主人,便送与姑娘吧。非烟……”他把曲谱递给了曲非烟,道:“告辞!”
他不欲多生事端,一拉林平之,二人飞速离去。曲非烟一脸不高兴,屋内一女子缓步走了出来,绿竹翁马上见礼,道:“姑姑。”
任盈盈点了点头,从曲非烟手中拿过乐谱,翻看了起来。她看了半晌,叹道:“好曲子。笑傲江湖……笑傲江湖……唉!”合上曲谱,她看了看曲非烟,这丫头似有些怕任盈盈,身子不自觉的缩了缩。任盈盈也没多言,反道:“竹贤侄,那林长生送来了非烟,又留下曲谱,不可不谢。”
绿竹翁马上道:“是!还请姑姑放心,我马上就把消息传出去,叫人备好礼物,以做酬谢。”
任盈盈点了点头,拿着曲谱进屋去了。